第四版：文学
刊头摄影 陆 强
龙年春节，我在老家的农贸市场买了几回菜，想不到人工种植新鲜艾叶竟然卖至十元一市斤。母亲说，春节大家吃腻大鱼大肉，就追求新口味。平时也就卖四元左右一斤，野生卖更贵些。现在随着城建的发展，野生的艾草也难找了。我听后，不由得想起吃新鲜艾叶的一些往事。
我年幼时就吃过艾叶。一岁时，我由孤身的姑婆带着生活，稍长大一点时，在公私合营当营业员的姑婆带着我到县城边缘的田埂采摘新鲜艾叶。回家后对艾叶进行清洗，在白泥炭炉里引燃木炭后放置一个小锅，注入清水，水烧开后逐一放入油盐、艾叶、瘦猪肉。眨眼工夫，艾叶和瘦猪肉熟了，两人就慢慢地吃起来。艾叶的微苦和清香成了我挥之不去的记忆，一直被味蕾惦记着。时间一晃过去了几十年，我在人生的日子里，完成了中学、工作、参军、读书、恋爱、结婚、生子等，而柴米酱醋茶的时光里，我也多次买艾叶回来吃，以满足味蕾的需要。煮法基本沿袭了姑婆煮艾叶的方法，让我依旧能感觉到艾叶那股浓郁的清香。
时光转瞬二十多年，我从老家交流至外地工作，在新的工作环境，我发现当地人说艾叶味道苦，不吃用艾叶做成的菜，但很喜欢将艾叶的嫩叶与糯米粉、粘米粉等做成艾叶糍粑。当然，我喜欢吃甜食，对于香甜软糯的艾叶糍粑更是喜爱有加，欲罢不能。
退休后的某个清明时节，我回到曾经的工作地。在农贸市场买菜时恰遇朋友老峰。他说，他要送艾叶糍粑给我尝一尝。我买菜回到家后，他的艾叶糍粑也送到了。我说，明天请他和几位朋友到我家吃饭，并说让他吃一道他没吃过的菜，他很高兴地答应了。
我要做艾叶菜，让老峰也爱上这道菜。第二天一早，我骑上摩托车朝水口田垌奔去，寻找新鲜艾叶。进入田垌，只见处于成长期的艾叶一丛丛长在田头水边，很香嫩。不一会工夫，我摘下了许多鲜嫩的艾叶，之后，又去市场采购其他食材。
下午，我和老婆忙碌两个多小时后，菜弄好。老峰和几个朋友也赶来了。老峰和朋友看见餐桌除了几道硬菜，还有一道看不出是什么的菜汤，都好奇地问，这是什么？
我说，艾叶做成的汤，艾叶糍粑就用它做成。
老峰一脸迷茫地问：“不苦吗？”
我笑了笑：“各人感受不一样，先尝后评论。”
老峰和几位朋友见艾叶汤色泽喜人，喜出望外，品尝后感觉艾草汤清香扑鼻，赞不绝口。
我说，这是野生的艾叶，人工种植的可没这清香。过去生活困难，缺少食用油，用来煮艾叶的食油少之又少，缺少油的艾叶煮熟后，吃起来确实苦涩较重，不少人对艾叶敬而远之。现在生活好了，不差油。这盆艾叶汤先对艾叶两次揉搓、过水，去除苦味，又买回一个猪筒骨，先煲出油，然后用汤水来煮，味道肯定鲜美。俗话说，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。一些人认为艾叶苦不敢吃的时候，在我的家乡春节时人工种植的艾叶每斤卖十元，比平时贵一倍。
交流中，我又谈了从网络上看到的艾叶的多种吃法。老峰和朋友也谈了艾叶温经散寒、活血化瘀的药用价值。末了，大家认可这餐艾叶汤菜好吃，汤好喝，味道完全可以接受，而且有再次想吃的欲望。
我看到大家高兴的劲头，忽然发现，自己能够推介一品新菜又让大家所接受，也是一件愉快的事。